张祜:“十里长街市井连,月明桥上看神仙。人生只合扬州死,禅智山光好墓田。”繁华的十里长街,美丽的二十四桥,看不尽、玩不完的花姑娘,真让诗人恨不得死在那儿算了。
徐凝:“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州。”天下好风光,扬州占了三分之二,全靠青楼。
著名的风流诗人杜牧更是爱极了扬州。《遣怀》诗云:
落魄江湖载酒行,楚腰肠断掌中轻。
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
扬州给他的感觉是如诗如梦,这感觉支撑了他的一生。如《赠别》:
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
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沐帘总不如。
扬州是和娉婷袅娜的少女、鲜嫩美丽的春色联系在一起的。如《寄扬州韩绰判官》:
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木凋。
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
怀念扬州时,怀念的也是二十四桥明月之夜里吹箫的“玉人”。怪不得时至今日,一提起扬州,常使人麻酥酥的。
杜牧还专门写有《扬州三首》,在伤今怀古时,写出了“谁家唱水调,明月满扬州”的一派大好风光。
不过,长安洛阳也好,扬州金陵也好,那时青楼的规模一般都不甚大,多数是一个老鸨领着两个妓女和丫环,就可以文武带打了。到了宋朝,青楼的规模扩展空前,超出了唐代。因为唐代妓女虽多,但宫妓占有极大比重,仅开元天宝年间就达四万多,官妓和营妓也多于市妓。打个比喻说,这叫做“大政府,小市场”。而到了宋朝,金字塔倒转过来,变成了“大市场,小政府”,市场的队伍浩浩荡荡,官妓和营妓由于政府禁止干部嫖娼也开始向市妓转化,进行了由行政命令转向市场调节的体制改革,而宫妓则慢慢地消失了。这说明政府的力量不如前代那么强大,都市的繁荣和商品经济的活跃使社会自身的力量变得蓬勃起来。
宋朝的首都东京汴梁和临安,港口城市扬州、真州、楚州、江陵、杭州、温州、泉州、广州,都人口密集,交通便利。唐朝的长安各坊间设有大门,夜晚关闭,整个城市如一艘载满集装箱的大船,而宋朝废除了坊厢制和宵禁制,夜里可自由活动,像孟元老《东京梦华录》所载:“夜市直至三更尽,才五更又复开张。如耍闹去处,通晓不绝。”真是其乐融融,比今天还要热闹。
《东京梦华录》记载了不少汴梁的青楼风光,如:“凡京师酒店,门首皆缚彩楼欢门,唯任店入其门……向晚灯烛荧煌,上下相照,浓妆妓女数百,聚于主廊搛面上,以待酒客呼唤,望之宛若神仙。”这就是说,装饰豪华的大酒店到了晚上霓虹灯一亮,就公然进行“三陪”服务,而且妓女成群结队地等在廊上,随时“应召”,比之唐朝,真是壮观多了。而且,“又有下等妓女,中呼自来,筵前歌唱,临时以些小钱物赠之而去,谓之札客”。服务态度是多么热情!
南宋的都城临安,自古是旅游胜地,山清水秀,风光美过汴梁城十倍。大批官吏文人南迁,更把这里的青楼生意炒得火爆,因此才有了林升那首著名的《题临安邸》:
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
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汁州。
事实上,杭州城里亭台楼阁遍布,湖光山色纵横。勾栏瓦肆、饭店酒楼星罗棋布。《东京梦华录》记载汴梁城里的娱乐场——瓦子,共有八座,而周密的《武林旧事》记载临安城里达三十三座。最大的北瓦,内有勾栏十三座,各种“曲苑杂坛”、“综艺大观”,夜以继日地全天候轮番表演。青楼在这种背景下,也竞相奢华,如《武林旧事》记载的名妓之家,“凡酒器、沙锣、冰盆、火箱、妆合之类,悉以金银为之,帐幔茵褥,多用锦绮。日玩珍奇,他物称是。下此虽力不逮者,亦竞鲜华,盖自酒器、首饰、被卧、衣服之属,各有赁者,故凡佳客之至,则供具为之一新,非习于游者不察也”。
如果说唐代的青楼还是“小康”,那么宋代的青楼则已成为“大款”,四星级五星级的也并不罕见了。著名的青楼词豪柳永有一首《望海潮》,是专写临安大同世界般的美好风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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