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讲了多少个下午,我记不清。总是讲着讲着天黑下来,天一黑,那个人就不说话了。
你讲嘛,我说,我听着呢。
这句话传到自己耳朵里,感觉黑洞洞的。眼前模糊一片,心里也黑黑的。
那个人说得对,这不是在黑夜里讲的事。即使讲,也要点一盏灯。夜晚讲故事的人,都坐在灯下,说出来的话被一句句照亮。我们不像守夜人,会一种黑暗中的语言。我们的话更适合白天讲。
他越往下讲,我越觉得害怕。我得赶紧回去,我出来了多少年,我忘记了。这个人说虚土庄都成废墟,村里人全变成了老鼠。这是真的吗?
以前我一直认为,虚土庄只会被自己的梦毁掉。可是,毁掉一个村庄的何止是梦。
我还想听他讲下去,再讲讲虚土庄的事,最好讲到我们家的哪怕一点点事。他讲到这里,一歪头睡着了。我推了他一把,想摇醒他,可能用力太大,他像半堵朽土墙倒在了尘土中。
我在村里转了一圈,这个叫黄沙梁的村庄只有我一个人了,路上空荡荡的,所有门和窗户敞开,月光一阵一阵地涌进院落和房子。我没看见头顶有月亮,也没看见我的影子。仿佛我在每个院子,每扇窗户里面,都有一段自己不知道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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