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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莫比乌斯环37（第1页）
楚行云问：“各位彼此都认识吧？”
没有人回答楚行云，只有吴涯抬头看了楚行云一眼，其他的当事人都各怀心事，保持沉默，拒绝和任何人交流。
他们当中真正了解内情的只有林钰和王蔷，至于石海诚，他自以为参与了林钰的计划，却不知自己早就陷入了王蔷的圈套。
所以，楚行云选择从石海诚开始：“石老师。”
被点名的石海诚木然地看向楚行云。
楚行云指着坐在他身边的林钰，又指了指坐在他对面的王蔷，明知故问道：“你和这两位女士分别是什么关系？”
石海诚干燥发白的嘴唇颤抖着抿动了一番，一个字都说不出。
楚行云笑道：“你可以不说话，我来说。如果我说错了，你再反驳我。”说着，他看向王蔷，“她是你名义上的妻子。”随后看向林钰，“她是你的情人，用通俗的话说，她是你和你妻子之间的第三者。”
石海诚微微皱眉，似乎想替林钰反驳，维护林钰的名誉，但是无奈地发现楚行云说的都是实话。
楚行云再次在两次女人之间扫视一圈，然后盯紧了林钰：“那就先从你的情人开始吧。”
此时，林钰身上狡黠风发的女强人气质全都不见了，她是这群人当中最惊慌最焦虑的一个。听到楚行云忽然点到她，她浑身一颤，抠弄指甲的双手微微抖动。
楚行云道：“林总，请你如实回答我，那段视频证据递交到我们警察手中之前，你是否知情？视频是不是你和你那位朋友配合录制，你的目的是不是帮石海诚脱罪。”
他说到做到，不在第一回合提到正室，就不提正室。
傅亦从楚行云的话中听出来了，局势中的勾连相接处太复杂，楚行云把这三个人分为较清晰的两个阵营，石海诚和林钰是一个阵营，石海诚和林钰还有王蔷则是另一个阵营。
配合自己录制视频的从犯就坐在自己对面，林钰此时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开口狡辩，只能徒劳地保持沉默。倒是石海诚，为了保护她，这时候站了出来，道：“没错，小钰是在保护我，是我开车撞死了苏延，和小钰没有关系。”
楚行云的目光慢悠悠移到石海诚身上，他冷冷一笑：“别再跟我说谎，石老师。”
石海诚的额头上渗出一层热汗，他心慌且急躁道：“那你是什么意思？你怀疑小钰在保我，我承认自己是凶手，你又不相信。难道你认为我们两个之中没有凶手吗？！”
石海诚试图用这铤而走险的一招把警察的注意力转移到他想让警察关注的角度上，但是可惜，他今天碰到的警察不会上当。
“你们之中当然有凶手。”楚行云的食指习惯性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两下，略一停顿后，他看着石海诚轻声笑道，“但是不在‘你们之间’，凶手不是你，也不是林钰，而是你们两个人。”
傅亦猛地一皱眉，忽然发觉了他们深陷已久的一个误区。没错，从案发到现在，嫌疑人的身份在石海诚和林钰之间转来转去，这两个人都把对方咬死，把自己包装成无辜的受害者。无论最后嫌疑人的身份落到谁头上，另一个人都能成功洗白。
难道这就是石海诚和林钰的计划吗？
傅亦用眼神向楚行云询问，楚行云看了傅亦一眼，稍稍点了点头，食指忽然重重地在桌面上敲了一下，他像一位授课的教师般正色端坐，道：“我来复述一遍你们都向警察说了哪些慌言。第一次，林总，你指控石海诚是车祸主使，而你受到他的威胁，不得已才帮他制造不在场证明，做伪证。石海诚成功地被你冠以嫌疑人的罪名，而你做好了身份，证词对警方来讲有可信度。第二次，你托人向警方提供了一段相当于认罪的视频，局面被完全扭转，你变成了车祸主使和嫌疑人，石海诚倒成了你的无情和残忍之下的牺牲品。”
他的这番推测看似合理，其实有一个矛盾始终贯穿整个故事核心。
石海诚到底是聪明且狡诈的，他以为楚行云了解的真相仅限于此，于是迫不及待地楚行云他发出反击的信号，神色激动又亢奋道：“不对！你说的有矛盾！如果你觉得小钰在撒谎，她是想救我，干脆一开始就把所有责任揽到她自己身上就好了，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制造出视频证明我是清白的？你们想得太多了，警官们，真相就是——”
石海诚忽然愣住，陷入了混乱的逻辑旋涡当中，一瞬间连自己在说什么，说这番话的目的是什么都分辨不清楚了。
楚行云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笑道：“怎么不说下去了？难道发现你想呈现给警方的真相已经圆不回来，再说下去有不打自招的危险？”说着，他冷冷一笑，“玩过狼人杀吗？你已经把自己聊爆了，石老师。”
楚行云又道：“不过你有句话说得很对，如果林钰想救你，一开始就把责任揽到她自己身上不就行了？为什么先陷害你再拯救你？其实很简单，因为你们想把嫌疑人的身份固定在一个人身上，而不是两个人。第一次，林钰说你撞到苏延的时候她在花田等你，她并不是命案的直接参与者；第二次，林钰说她是在开你的车练车时撞到苏延，你不在车上，并不是命案的直接参与者。你们一直以来都在相互包庇，相互圆谎，相互成全对方的不在场证明，你们的目的就是使警方相信，和苏延发生车祸的车里只有一个人，而另一个人是无辜的。”
听了楚行云的话，石海诚的斗志已经完全泯灭，神色颓废。而林钰呆呆地坐在椅子上，眼神中透露出绝望和麻木。
楚行云所说的逻辑，傅亦捋得顺，但是还有一点疑惑不得其解，于是他问道：“既然你认为视频是假的，林钰是在保护石海诚，那她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楚行云喝了一口水歇了一口气，笑说：“很简单，因为他们之间的关系。”
傅亦一顿，恍然状点了点头，叹道：“对对对，是我疏忽了。”
像是在照顾听不懂的吴涯，楚行云看了看吴涯，接着说：“林钰和石海诚之间的关系很好查，车祸发生后一旦查到他们身上，他们之间的关系就会败露。两个关系亲密的人互相给对方做证，不单法庭不承认，连警察都不承认。所以林钰第一步要做的不是急于为石海诚摆脱责任，而是先把自己的身份做坏，她只有站在石海诚的对立面，证词才有可信度，才不会让警方怀疑她是因为和石海诚之间的感情想要保护石海诚而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把自己的身份做坏后，她再拿出一段视频，证明她才是车祸主使，那她的身份就一坏到底，也就不会再有人怀疑她是因为爱石海诚，所以在保护石海诚。”
说完，他的目光离了吴涯，又来到石海诚身上，他有所感慨般叹了口气，道：“或许你还是这么认为，石老师。”
石海诚讷讷道：“什么？”
楚行云道：“你还认为林钰是因为爱你，才自愿做坏自己的身份，承担全部责任吗？”
石海诚虽然斗志全无，没有了和楚行云抗衡的信心，但是他依旧相信林钰，依旧在尽全力袒护林钰，得到机会就对拆穿他们计谋的警察反唇相讥，道：“你的话又矛盾了，如果小钰不爱我，她为什么会替我承担责任？不管你们信不信，都是我开车撞到了苏延，小钰不在车里，她是因为想保护我才对你们撒谎。”
石海诚依旧嘴硬，虽然他的话在逻辑上站不住脚，但是他坚持不更改口供。虽然他的狡辩没有含金量，法庭也不会采纳他明显带有感情偏向的口供，但却激怒了吴涯。
吴涯听楚行云一句一句说明了石海诚和林钰的诡计和圈套，愤怒早已溢满胸膛。吴涯尊重执法机关，尊重为苏延寻找真凶的警察才强按住心里的怒火，忍耐了许久。但是到现在石海诚都在维护另一个杀人凶手，他们始终在相互包庇，不肯为苏延的死亡付出相应的代价，他们始终在践踏一个死人的尊严！
“如果你们都是凶手，那你们都应该去坐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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