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躺在地上,头晕目眩,疲乏无力。他睁开双眼,看到一个警察正朝他走来,便挣扎着跪坐起身。
“你是不是喝酒了?”警察说。
“有点儿头晕。”费利克斯强撑着说。
警察抓住他的右臂,把他从地上拽起来。肩上的伤口一阵疼痛,使费利克斯清醒了过来。他仍坚持着把流血的右手放在衣兜里。
警察使劲闻了闻。“嗯,”他发现费利克斯身上没有酒味,态度变得柔和了许多,“你没事吧?”
“一会儿就好。”
“你是外国人,是不是?”
警察听出了他的口音。“法国人,”费利克斯说,“我在大使馆工作。”
警察的态度更彬彬有礼了:“你要叫出租车吗?”
“不用了,谢谢。我只剩下一小段路要赶。”
警察扶起自行车:“假如我是你,就推着车走回去。”
费利克斯从他手中接过自行车:“我会的。”
“很好,先生。晚安[1]。”
“晚安[2],警官。”费利克斯说着,费劲地挤出一个微笑。他用左手推着自行车,离开了警察。他心里想,等我走到下一条巷口就拐进去,坐下休息一会儿。他回头看了一眼,警察仍然望着他。尽管他非常想躺下来休息,但他不得不强迫自己继续往前走。走到下一条巷口就躺下,他心想。可当他来到下一条巷口时,他却又从巷口走了过去,心想:这条还不行,再往前一条。
他就这样回到了家。
等他在卡姆登区那幢高高的排屋面前站定,已经过去了几个小时。他用蒙眬的视线端详门牌,想确保自己没有认错门。
他得先走下一段石头台阶,才能回到自己所住的位于地下室的房间。他把自行车停靠在锻铁栏杆上,打开了院子的小门。接着他想把自行车推下石阶,不承想这是个错误。自行车从他手中滑脱,咣当一声倒在地上。不一会儿,他的女房东布丽吉特便披着披肩出现在临街的门口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高声问。
费利克斯呆坐在台阶上没有应答。他决定暂时坐着不动,恢复一下元气。
布丽吉特走下台阶,扶他站起身:“你喝多了。”她说道。她扶着他走下台阶,来到了地下室的门口。
“把钥匙给我。”她说。
费利克斯只好用左手去掏裤子的右侧口袋。他把钥匙交给布丽吉特,她打开了房门。两人走进了房间。她点灯时,费利克斯便呆立在小房间中央。
“我帮你把外套脱掉。”她说。
他由着她帮自己脱掉外套,她看到血迹时问他:“你打架了?”
费利克斯走开,在床垫上躺下。
布丽吉特说:“看你的样子好像打输了!”
“的确输了。”费利克斯说完便昏了过去。
一阵钻心的疼痛使他苏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睛,看到布丽吉特正不知用什么东西在为他擦洗伤口,火辣辣地疼。“这只手需要缝合。”她说。
“明天。”费利克斯喘着粗气说。
她让他用杯子喝了口酒,杯子里是兑了杜松子酒的温水。她说:“我没有白兰地。”
他躺回去,任由她为自己包扎。
“我倒可以叫个医生过来,但我付不起钱。”
“明天。”
她站起身:“我明天一早就来看你。”
“谢谢。”
她离开了房间,费利克斯终于陷入了回忆:
从古至今,凡是能使人们扩大生产,甚至继续从事生产的一切事物,总是为极少数人占有。土地归少数人所有,这些人有权力阻止平民百姓在土地上耕耘。煤矿这个好几辈人劳动成果的象征,也归少数人所有。如今已经发展完备的蕾丝编织机是兰开夏郡三代纺织工人的智慧结晶,这些机器也同样归少数人所有;倘若制造第一台蕾丝编织机的织工的孙子声称自己有权发动这种编织机,他们只会受到叱责:“把手拿开!这可不是你的机器!”铁路归少数几个股东所有,这些人甚至连自己名下的铁路位于什么地方都不清楚,每年从中获得的收入却比中世纪的国王还要多。成千上万的工人在隧道挖掘工程中丧生,倘若这些丧生者的子女聚集起来——组成一个衣衫褴褛、饥肠辘辘的人群——前去向股东们讨要面包或工作,等待他们的将是刺刀和子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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