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走过来摸了摸我的头,又跟这所谓的医生道了谢,带着我回家了。
接下来的一些日子,我确实乖巧了很多,也不刻意和父亲顶嘴了,他似乎也发现了我的变化,对我的表现感到很满意。
回到家后,我也查过那个地方的资料,发现那是一家特殊的管制学校。
据说进了那所学校,不管是多么叛逆的孩子,出来后都会变得乖巧懂事。
由于这一特性,许多父母对这里是趋之若鹜,挤破脑袋,托着关系把孩子往里送。
我庆幸自己只待了一会儿就出来了。
不承想,一个月后,我又来到了这里。
我本以为我表现好了,父亲便不会再送我去那里「受刑」,然而我没想到,那次不过是他在测试学校是否真的有能力管好我。
清晨,我还在被窝里,就被几个彪形大汉从被窝里提了出来,我还没反应过来,嘴巴已经被塞了布条。
他们将我五花大绑地扛下了楼,塞进了面包车,在进车最后一刻,我挣扎着望向车外。
当看到父亲后,我的眼神中又燃起了希望,疯狂向他投出求救的眼神,然而下一秒,希望的火花瞬间熄灭。
我的父亲一副意料之中的神情望着我,他苦口婆心地对我说:
「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
在听到最后一个字后,车子发动,车后只留下了父亲和一团尾气。
大概行驶了一个多小时,我才被送进这所学校,学校坐落在一个偏远的郊外,门牌看起来古色古香的,校墙却同监狱的墙壁一般高。
刚进学校,我便被关进了一间满是恶臭气味的「小黑屋」,后来我才知道,这是每一个学生进校前都要接受的「见面礼」。
这间屋子,没有窗户,只有一扇黑漆漆的门,门的下方有一个小口,用来送饭。
屋内光线很差,空气里全是霉菌和尿味,没有床,也没有椅子,地板上只有一张油腻到乌黑发亮的破棉被,和一个堆积着尿垢的铁桶。
我蜷缩在墙角,环抱着膝盖,身上还穿着粉红小熊睡衣。
猛然间,我感到有什么东西刺挠着我的后背,伸出手往后一摸,一只蟑螂赫然出现在我的手上。
「啊!」
我蹦起来甩掉手里的蟑螂,急忙用脚将它踩碎。
不知过了多久,门口传来了动静,是有人送饭了。
看着那一坨混合在一起的饭菜,我皱着眉头凑到跟前闻了闻,一股子酸臭味袭进了鼻腔,最终我只喝了一点水。
当我把没动过的饭菜递出去后,外面的人传来了一声不屑的冷笑。
第二天,没有人送饭给我。
第三天,有人送饭了,依旧是那带着酸臭味的饭。
顾不得脸面,我用手抓着那些饭菜往嘴巴里送,在吃下所有的米粒后,我重重地打了个嗝,后来我肚子痛,拉肚子拉了一整天。
自那以后,我每次吃饭只敢吃一小部分。
在这个分不清白天黑夜的小屋里,我待了整整七天。
由于屋里的空气不流通,我只能每天趴在门下的缝隙那里透气。
这七天里,我抓住任何可以和人接触聊天的机会,只要有人来送饭或者拿脏盘子,我都扯着嗓子与之攀谈上几句。
我好害怕自己会成为一只麻木的野兽,好在,过了七八天,我被放了出来。
这七八天对我来说宛若七八年。
出了小黑屋,阳光正灿烂地照射着大地,我感到一瞬间失明,双腿发软,有一种虚幻的失重感。
分到了几件生活用品后我被带进了新宿舍,宿舍和工地的铁皮房一样,没有空调和风扇,在这里我认识了一个女孩,苏晴。
「你好,我叫赵兰,你叫什么名字?」
我伸出手想要和她握手。
「……」那女孩头都没抬,直接无视我的手,偏着头继续看着手里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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