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竹马(二)
常善同余未远还未出生,便已然定下了婚约。这是整个晴川熟识之人皆知的。
二人青梅竹马,自小感情就十分要好,待常善甫一及笄,余家便亲自上门提亲。
成亲后二人的感情也一直很好,只是余未远在弱冠时远赴王城赴考,三年未归。
常家和余家都是小户人家,平日里吃穿用度虽比不上大官人家,却也富足。只是余未远赴考之后,余家的二老身子便不好起来。
为了给二老治病,常善便只得变卖家里一些值钱的东西,便是连平日里伺候她的一个丫鬟也散了。一个人在病床前忙前忙后,人一下子便憔悴苍老了许多。
当余未远归来时,原本的余家宅早就不是余家的了。
余未远心下一惊,问了邻家方知事情始末。照着邻人的话找到了在城郊一处矮木屋里,看见此时正在辛苦劳作的常善。
晴川是个不大的地方,阡陌间遇见,也能有眼熟的打声招呼。
常善性子好,人也漂亮,若非当初常家同余家早便定好了亲事,以常善这样的家室样貌,找个比余家更好的人家也是可能的。
而常善是个死心眼,多少人劝她,既然夫家已没人,余未远又多年不知所踪,许客死他乡也说不定。让她早早改嫁,也不至于一个女子要扛起这艰难的生活。
可常善非要等,她心里一直相信着余未远临行前对她说的话:“待来日高中,必然不负于你。”这些话总在她的脑子里回荡,这一荡就三年。
余未远回来了,还是衣锦归乡。花了大价钱从原来买走宅子的人家手里,又将余宅买了回来,还着人重新修葺了一番。
说要好好补偿常善。
娘家人原先劝常善改嫁,便是连改嫁之人都选好了。又见余未远衣锦归乡,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可当所有人都以为,常善苦尽甘来可以当个状元夫人好好享福时,王城的一个公主找上门来,说要来寻自己的夫君。
余未远这才将所有的事全盘托出。
原来余未远在王城科考三年事出有因。
头一年科考,余未远未高中,他不甘,在王城寻了一个教书先生的职,一面给弟子们讲书,一面准备来年的科考。
第二年依然不中,他心如死灰。原本踌躇满志,如今心灰意冷,觉得无颜面对余家,也对不起常善的期望。
但家依然是家,即便是失利也还是要回去的。
于是他辞去了私塾先生一职,收拾了行囊,便要回乡。却意外在私塾门前听见两个学子在议论,大骂着监考科举的张石桥。
徇私舞弊,为一己私利,只手遮天这样的词进了他的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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