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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节 他非良臣（第5页）
皇城门口，闻山意拒不下马，带着三十万大军浩浩荡荡进城，暗地里皇上的弓箭手已经蓄势待发，却不敢轻举妄动。
闻山意求见皇上。
他赫然成了宫中话题的核心，不断有新的消息传进来。
皇上召了我在身边伴驾，脸上始终阴晴不定，直到闻山意在宫门外求见时，忽然将手中的墨笔一丢，把一桌的奏折都扫了下去。
我的衣裙上也沾染了点点墨渍。
「你往日的情郎回来了，朕带你去见一见他吧。」
他望着我狼狈的样子，忽然神经质地哈哈大笑起来，笑到一半，又剧烈地咳嗽。
我喂他喝了两个月的补汤，断肠散已经无声无息地渗透进他的五脏六腑。如今的皇上，心绪一剧烈起伏便气喘不止。
殿上已经设好了宴席，皇上换了一身龙袍，同我一起坐在主位。
然后闻山意走了进来。
按照祖制，文武百官面见皇上不能带任何兵器，闻山意却还披着铠甲，腰间佩剑。
到底是手握三十万大军的大将军，同年少时已经今非昔比了。
他跪下行礼，目光短暂地在我身上停留，然后掠过，像是见了一个陌路人。
「说起来，朕的贵妃曾经还同你定过亲。」皇上审视的目光在闻山意身上逡巡。
「朕不爱夺人所好，你若是还对她有意，朕便将她送给你，如何？」
他在试探。
试探闻山意是否对他的东西有过觊觎，不管是自己万人之上的位置，还是自己的女人。
我知道，殿中各处都潜伏着皇上的亲兵，而闻山意是孤身前来。
一旦形势不对，他摔杯为号，亲兵们便会一拥而上，对闻山意不利。
所以闻山意还未曾来得及回答，我便急急地抢白：「臣妾此生都是皇上的人，怎可琵琶别抱。」
皇上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食指敲击酒杯，我识趣地为他倒酒。
不是不觉得屈辱的，先是被当成一个可以随意赠送的物件，再卑躬屈膝，任人驱驰。
曾经我也是被爹娘的掌上明珠，只是后来保护我的人都走了，我天然地学会了弯腰。
「三年前，边关传来消息，说你已经死在匈奴手中，结果你却好生生地站在朕面前，闻将军，这算不算欺君之罪啊？」
皇上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问题更加尖锐起来。
闻山意毫不畏惧地对上他的视线，目光中的杀意逐渐沸腾起来。
皇上拦腰搂过我：「你是朕最信任的臣子，朕同你话话家常，怎么，闻将军生气了？」
只有我知道，暗地里，皇帝手中的匕首正死死地抵住我的后腰。
一旦闻山意有所行动，我就是他的人形盾牌。
他习惯了猜忌人心，从未真正相信过闻山意已经战死，因此才将我纳入了宫中，充当一个人质。
三年来，他将我捧在万众瞩目的位置，原来只是为了引诱闻山意出来。
半个时辰，一顿饭用得波谲云诡，终于结束时，我已是身心俱疲，还要打起精神来继续应付皇上。
「今日的补汤还没喝。」
我展颜，同皇上露出一个笑来。
可变故就是这时候发生的。
去御膳房取补汤的小宫女不小心将汤碗倾翻了，皇后养的小猫跳过来舔舐了两口，抽搐着死去了。
对人来说察觉不了的剂量，放在猫的身上已是不可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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