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什么?」
「死了。」
我想笑,但没有力气勾起嘴巴,瘫倒在地上望着裂开的天花板。
14:30分,温度到了65度,大概是在手掌上可以摊熟一个鸡蛋的程度。
风扇对着冰块吹,往嘴里灌水也感受不到任何一点凉意,模模糊糊的时候我在想,从暴雨再到高温,地球就像是在清扫垃圾一样在努力地自净。
可我们还想活下去。
「聂欣!聂欣!来电了!」顾秦把我搬到空调下面。
带着几分热意的风从空调口吹出来,勉勉强强减免几分燥热,我眨了几下眼睛,扭头看向热得汗流浃背的顾秦,撑起身子坐起来,从旁边掏了瓶饮料丢过去。
水剩得不多了,但我突然的就是很想尝一口这个久违的味道。
「来一口?下次再一起喝,就不知道是多久了。」
顾秦接过去,我们举起来在半空里碰了一下,然后猛喝了好几大口。
「说吧。」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拿着饮料的手搭在膝盖上,黝黑发亮的眼睛对上我的视线。
我朝着他勾了下手,把他拽到我的身边坐着。
「顾秦,你说明天的温度是还会升,还是像昨天一样降下来?」
他没有说话,眉头紧紧的皱起,空气中只剩下水分被蒸发的「滋滋」声,良久后喉咙滚动了一下:
「会降的,聂欣,明天会是一个不下雨,也没有高温的天气。」
我笑了笑:「你小时候发现我撒谎的时候总会抽我二条。」
那个还没被核废水污染的世界,我们活得那么平静。
我把刀递到他的手里,顾秦低头看我,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在灯光下显得多了几分压迫。
我忍住呕吐的冲动,平摊在地上,挽起裤子。
没有麻药。
我喝了一口酒,看着他用打火机漂了下刀,紧紧握着刀的手止不住的颤抖。
他眼底微红,顿了几秒后,灼热的手掌遮住我的眼睛,在黑暗里,我清醒的感知到刀割在我的皮肤上。
真疼啊。
但比起疼,我更害怕被核辐射渗进身体里面,在清醒的时候,亲眼看见自己的身体被融化,最后只剩下心脏跳动。
温度还在不断地上涨。
又停电了。
灼热的空气反复烧灼着我的伤口,我不敢想明天的温度会高到多少。
地球是真的在自净吗?
这末日一般的景象究竟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还是说永远不会结束?
人生的每场选择都是一场豪赌。
当我感觉呼入一口火球被烫醒时,周身全是血液的腥臭味,疼痛代替灼热在我的神经上打滚。
顾秦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整个人瘫软在我的身边,他微微侧了下身子帮我挡住了一些太阳光。
「有信号了。」
他帮我把电话打通,父母焦急的问了我好久,我强忍住疼痛一一回应,得知他们四个人都去了山里的避难所,提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
顾秦帮我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把冰水装好后摆了周围一圈,喂我喝了一大瓶水后,陪我一起倒在地上。
再多的冰也经不住这样的高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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