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卡米查埃尔先生用尖酸刻薄的口吻说,“那位牙医。”
镇长没有答理他的插话。
“为了这么一个动不动就出卖自己手下人的家伙,你在露天里风吹日晒,一坐就是二十四个小时,犯得上吗?”
卡米查埃尔先生低下头,两眼盯着自己的手指甲。镇长坐在办公桌上,用温和的口气说:
“再说,你也得为你的孩子着想啊。”
卡米查埃尔先生并不知道昨天晚上他的妻子和两个大儿子找过镇长,镇长答应他们在二十四小时之内把他放出去。
“那您就不用操心了,”卡米查埃尔先生说,“他们自己会照管好自己。”
他听到镇长在办公室里踱来踱去,于是抬起头来,舒了口气说:“您还有一招没拿出来呢,中尉。”他低眉顺眼地瞥了一下镇长,又继续说下去:
“把我枪毙。”
镇长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儿,镇长在自己的房间里呼呼睡着了。卡米查埃尔先生又被带回院子里的板凳上。
这时候,在离警察局只有两条大街的法院办公室里,秘书显得很开心。整个上午,他待在办公室里打瞌睡,忽然一睁眼,瞥见了蕾薇卡·德阿希斯白光耀眼的胸脯,想回避都来不及。那是临近中午的时候,事情来得像闪电一样急促。洗澡间的门突然打开了,那个令人着迷的女人一丝不挂地走出来,只在头上裹着一条毛巾。她轻轻地喊了一声,赶忙将窗户关上。
秘书躲在办公室的暗影里,待了足有半个小时,那女人的身影还在眼前晃来晃去,害得他心猿意马。快十二点了,他锁上门,走出办公室,想找个什么人聊一聊,回味回味这件美滋滋的事。
路过邮电局时,局长向他招了招手。“咱们这儿要来一位新神父了,”局长说,“阿希斯寡妇给教皇写了一封信。”秘书表示不想听下去。
“做人的第一美德,”他说,“就是要守口如瓶。”
在广场的拐角,秘书碰见了本哈民先生。他的店门前有两个水坑,他正站在水坑前,琢磨着怎么跳过去。“这件事您要是知道了呀,本哈民先生。”秘书开了个头。
“什么事?”本哈民先生问。
“没什么,”秘书说,“这个秘密我至死也不向人披露。”
本哈民先生耸耸肩。只见秘书像个青年人似的一纵身跳过水坑,他也冒险跳了过去。
本哈民先生不在的时候,有人把一个三屉饭盒放在店铺后面的房间里,还有盘子、叉子和叠好的桌布。本哈民先生十分利落地打开桌布,把东西摆好,准备用午饭。他先喝了点汤,黄澄澄的汤上漂着一圈圈的油花,还有一块排骨。另外一个盘子里是白米饭、炖肉,还有一块煎木薯。天气慢慢热起来了,但本哈民先生根本没有在意。吃完饭,他把盘子叠在一起,把一屉一屉的饭盒摞好,喝了一杯水。
他正要把吊床挂起来,听见有人走进店铺。
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问道:
“本哈民先生在吗?”
他探了探头,一看是一位穿着黑衣服的妇女,头上包着一条毛巾,皮肤是暗灰色的。原来是佩佩·阿马多的母亲。
“不在。”本哈民先生说。
“哦,是您啊。”女人说。
“我听见您叫了,”他说,“我是装糊涂,我知道您找我干什么。”
本哈民先生挂好吊床,那个女人站在店铺后面的小门那里犹犹疑疑的。她每喘一口气,喉咙里就发出一种轻微的咝咝声。
“别待在那儿,”本哈民先生粗声粗气地说,“要么出去,要么进来。”
她在桌子前面的凳子上坐下来,默默无声地啜泣着。
“对不起,”他说,“您应该懂得,要是大家看见您在我这儿,我也就跟着沾上边了。”
佩佩·阿马多的母亲从头上摘下毛巾,擦了擦眼睛。本哈民先生拴好吊床以后,习惯性地拽了拽绳子,看拴结实了没有。然后他走过来和那个女人说话。
“您这趟来,”他说,“是想叫我写份状子?”
女人点了点头。
“这就是说,”本哈民先生接着说,“您还相信那个玩意儿。眼下呀,”他低声道,“打官司不靠状纸,专靠枪子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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