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雨欲来风满楼,现在成致国的脸色就是风暴的前兆。他裹好毯子坐在椅子上冷眼看她折腾。一片黑涂涂的云彩已经朝着汪晓泉的头上飘啊荡啊的去了,她还一点都没感觉到,只顾拉肚子。
这样来来去四五趟天都已经亮了,刚通了电,成致国把自己衣服洗了烘干换上,终于摆脱了“居无床”、“臀无裤”的尴尬境地,他开始准备修理眼前这个时而精乖时而粗鲁的麻烦精。成致国走上去叫道:“汪晓泉。”
她四仰八叉地瘫在床上连头发丝儿也懒得动,他叫了两遍才勉强抬起头来,有气无力地问:“成总,有事吗?”
看着她半死不活的鬼样子,成致国真是吼也吼不得,骂也骂不得,他粗声粗气的说:“还活着吗?”
“我没事,一会儿就好。一定按时打扫干净。”她挣了两下坐起来,抱了自己的衣服去浴室换了,扶墙出来说:“我再休息会儿。呕……”转头就回去吐。
看她霜打茄子似的蔫儿巴叽,成致国哼道:“活该。”
汪晓泉又吐了两回,胃里本来没东西,都吐的是清水儿,到后来就剩黄绿色的胆汁。掬了一捧水漱口,顺带对着镜子理了理已经成“鸟巢”的头发,一步一挪地走出去,突然发现屋里多了两个人。一个成权,另一个穿着白大褂,是个医生。
他们是什么时候来的?自己怎么一点都没听到动静?
成权看到她首先惊讶地问:“脸色这么差?”
她朝他勉强点下头算是招呼,见人多没地方,自己就靠着墙喘息。成致国把她一把拎到床上,朝医生说:“就这了,你看着办吧。”
这位医生年纪也不过三十出头,比成致国稍长,却长着一张狐媚脸,尖下巴,尖鼻子,眼尾也尖尖的。他先不把脉也不问诊,而是把她从头到脚地打量了一遍又一遍,然后转头疑问地看着成权。成权抬了抬眉毛,示意他自己去问成致国。医生长长的睫毛闪了两闪,目光在成致国身上一闪而逝,对她和蔼地说:“小姑娘你好,我姓姚,姚石。”
“姚石?姚医生,你好。”她坐着就缩成了一团儿堆在床边,朝着姚石笑。姚石?钥匙?这个名字一下就让她想到昨晚捉弄成致国的事情,不由得意。
“笑得真好看,今年多大了?”姚石亲切有余,正经不足地低头凑到她脸前问。
成致国自然知道她刚刚回味着姚石的名字在笑什么,看姚石没完没了的啰嗦,他在一旁不耐烦地说:“让你来可不是听你逗小女生的。”
姚石朝着成权“啧”两声,一付“我好怕怕”的神情,眼睛却精灵古怪地朝她眨巴,把本来没有力气的汪晓泉也逗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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