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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节 伊壁鸠鲁的悖论 二重身（第2页）

我看向玉玺，那上面雕刻着栩栩如生的螭虎，它呈卧姿蛰伏在玉玺之上，双眼灵动隐隐有帝王气象。

我不由自主地伸出右手，轻轻抚摸螭虎的头顶。

刹那间，咫尺天涯，光阴流转。

等我回过神来，手上握着的玉玺变成了一柄粗糙肮脏的木棍，那金碧辉煌的大殿变成了一望无际的水田。

此时不远处的田野上，正有三三两两的农夫在种植水稻。

「诸葛先生，那几个怪家伙又来找你啦！」

有人在远方喊道。

怎么回事？我又变成了诸葛亮？

「好嘞，我马上回去。」

又在我思绪还没稳定前，这具身体已经自动作出了答复。

这种感觉很奇怪，并不像我在受害者所了解的那样，这款游戏可以根据自主意识搭建游戏内容。

反而我更像一位观察者，以第一人称视角在观看一场身临其境的电影。

是技术科的同事还没弄懂这台装置，还是说我所经历的是上一个使用者的游戏内容？

我带着疑问，任由诸葛亮拄着木棍，往草庐方向走去。

在草庐内，我见到了村民口中所说的那几个怪家伙。

其实这些人并不奇怪，只是因为他们穿着甲胄，手持利刃，对那些没有出过山的村民而言，这种形象无疑是奇怪的。

此时在草庐屋内的上座，正坐着一位气势冲天的大人物，他穿着明黄甲胄，细眼长髯，身材并不高大，但眼神锐利，有种慑人的压迫感。

「您可是诸葛先生？」那人沉声问道。

「正是草民。」诸葛亮拱手回答。

「大胆！」那人左近一位手下大声怒喝，「不知礼数的乡野村夫，见到丞相大人，也不下跪！」

我心神俱震，没想到这人居然是千古风流人物之一的曹操。

可拜访诸葛亮的不是刘备吗，怎么会变成曹操？虽然有些史料里记载刘备三顾茅庐前曾有人拜访，但那不都是些坊间流传的戏文吗？

我并不算一个历史迷，准确地说，上学期间最让我头疼的就是中国古代史，所以我很肯定现在游戏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我自主意识的虚拟投射。

那就只有可能是上一位使用者的场景，难道那位使用者是个狂热的历史迷，玩游戏是为了在虚拟里寻找历史残缺的真相？

我感觉有些荒诞，但是还是决定把这个游戏进行下去。

曹操抬手制止手下，他对诸葛亮粗鄙的行为并不放在心上，而是指着堂下四五个华丽名贵的大箱子。

他信心满满地说：「这里面都是些上好的绸缎玉器，听水镜先生说您有经天纬地之大才，收下这些礼物，出山助我一统汉室，往后荣华富贵，少不了诸葛一氏。」

诸葛亮摇摇头：「您花这么大价钱请我这个村夫，就不怕天下人看不起你吗？」

曹操大笑：「庸庸蝼蚁，天下人与我何干？不过先生既无意出山辅佐于我，我也不便强求」。

「许褚，整备回城！」

曹操做事雷厉风行，知道诸葛亮无出山的意愿，便放下那些大箱子，领着人马浩浩荡荡地回去了。

我却在诸葛亮体内感受到一股难言的情绪在激荡，他的视线落在这些大箱子上，然后又远眺已经走远的曹军兵马。

他心里的情绪奔腾汹涌，仿佛有某样东西将要在他的身体里破土而出。

此后，游戏里的时间开始加快，白昼与夜晚的流转变得迅速。

我一直在诸葛亮的意识跟着他度过一个又一个春夏秋冬，跟着他完成三顾茅庐，赤壁之战，进入蜀地，白帝托孤等等。

毫不夸张地说，这款虚拟现实的游戏沉浸与体验感十足。

这一系列经历下来，我就像与真正的诸葛亮交融在一起，体验到他的年少意气，他与刘备的生死羁绊，他对复兴汉室的执念，以及与梦想渐行渐远的绝望。

到后来，在诸葛亮又一次北伐中，我退出了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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