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证,物证俱全,就算是定国公这样重度眼盲症的,也不能再睁眼白话,说这事与谢氏全然无关。
也不知是因为多年前的秘事被揭开而生惧还是恼怒,谢氏早已是面色青白,只能在定国公怀里发抖。她眼前金星乱冒,原本秘藏了这么多年,她再也没想过居然还会有人将它翻出来,曝于日光之下,让她无所遁藏。
前些日子柳氏拿这段旧事来威胁她时,她还奇怪,段氏这样成天只在宅门里打转的妇人怎会知道这样的隐秘事?旁敲侧击之下,似乎柳氏知道也不仔细,只约略知道别庄大杏树底下藏着秘密,这秘密关系着婆婆以前的阴私事,是婆婆十分忌讳的东西。
谢氏忙安排人将杏园挖了一遍,把那些死人骨头都处理了,再低价卖了旁人。
可为什么武定侯府的人还能从原来的那棵树底下掘出尸骨来?她明明安排了人去处理了啊!
若非柳氏仗着拿了她的小把柄越来越不像话,且她那肚皮这么多年全无动静,家里妾室又看得极紧,眼瞅着她的儿子要被这死女人断了根,谢氏也不会这样急着送她上路。
结果人刚送走,催命的阎王就上了门。
谢氏抬起头,红肿的眼睛恨恨地盯着徐蔚。
都是她,都是这个丧门星惹出来的!
这么多年了,就徐承芳那个猪脑子,再怎么怀疑他娘的死因不也什么都查不出来?
老赵家一家子武夫,只有肌肉不长脑子的玩意儿,什么时候这么能干了?连躲起来几十年的老人都能挖出来?
还不是锦鳞卫那些闲得没事干的杀才暗中出手,把一条条线索送到老赵家眼皮子底下的?
是的,定是徐蔚这贱婢对她一直怀恨在心,自从阿芫把她推下水里,她就恨上了阿芫,恨上了她,恨上了整个徐家,她跟顾筠勾搭上,花言巧语哄了皇后开心,先是仗着郡主的封号给她脸子瞧,又将她爹娘直接带离徐家。这些都不够,她撺掇着顾筠公器私用,叫锦鳞卫的人盯着她,查着她。
定是这样!
否则为什么柳氏一死她们就带着证物上门?为什么叫人将她诓来软禁在这里?
这是要逼她去死!
狠心毒肠子的贱婢,比她那早死的亲娘狠多了!早知道有今天,她当初就不该畏首畏尾一时心软放过了徐承芳,留下这孽障,不但与他儿子争世子之位,还让他生下了徐蔚,处处压着她,把她逼入绝境之中。
如果眼神能杀人,只怕徐蔚身上已经要被戳出七八十个窟窿来。
可徐蔚哪里会怕她?
她和她的父母早就不用再仰着这个恶毒的老妇鼻息过活,每个人都要为自己曾经做过的事负责。天理昭彰,天网恢恢,公道或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她嘴角噙着一抹讥讽,看着那个形容能以疯狂为喻的老太太,再看看好似苍老了十岁,面上僵硬呆滞的祖父,心中着实生不出半分同情的感觉。谢氏所为固然阴狠毒辣,丧心病狂,可究其根源,也是出自祖父当年为美色迷惑,更生出了以妻为妾这样的念头,给了谢氏念想,让她看到了弄死许氏后她能得到的好处并果断动手,善加利用。可以说,如果不是因为祖父,许氏根本不会遇到那样糟糕至极的事并在苦尽甘来的青春年华这样无比憋屈的丢失了性命,且在死后的三十年里,背上那样糟糕的名。
这样想着,心里因谢氏将要遭到报应的爽快也烟消云散,只觉得心里闷得很,再也无法忍受看着这一切。
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剩下的,就由祖父和父亲去自己沟通吧。
她拽了拽丈夫的袖子,顾筠立刻握住她的手,并轻轻揽住她的肩头:“走吧,我带你出去透口气。”
徐蔚满意地点了点头,没有再去看那对快支撑不住身体的老夫妻,只对自己的父母微微屈膝,笑了笑说:“有事慢慢儿说,左右也等了几十年,也不急在这一时了。”
徐承芳此时还红着眼,目光中却是流露出一丝茫然。他从幼时便无数次地想象过这一天,他能为自己的母亲平反昭雪,能找出母亲被害的真相,能站在堂前,挺直腰板,狠狠地去扇一个耳光。可真到了这一刻,他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赵静扶着他,对着女儿女婿挥了挥手:“快去快去,这里污糟糟乱哄哄的,快带着阿蔚出去吧。”这里全是污糟事儿,让阿蔚在这里看着,对肚子里的孩儿不好。
推开房门,站在洁白的云石石阶上,日头已经偏西,天边的薄云镶着一层金红色的边,暖暖的阳光映过层层叠叠的檐角洒下来,驱散阴暗,涤清世间,让人心头一下子敞亮开。
“谢谢。”徐蔚低声对顾筠说道。
“没什么,不过都是我应当去做的。”顾筠笑着回答她,只是眼中分明还有阴翳,只是他站在妻子的身侧,让她暂时看不到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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