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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十六章 贾东旭没了（第1页）

在物资愈发匮乏的艰难时期，日子就像被一层厚重的阴霾所笼罩，整个城市都弥漫着一种压抑而沉闷的气息。生活的艰难如同汹涌的潮水，无情地向人们涌来，没有谁能置身事外。中院贾家，也在这股浪潮的冲击下，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被淹没。

定量供应再度削减两层，这对贾家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本就不充裕的生活物资，瞬间变得更加紧俏。家中的贾张氏，却依旧是那副我行我素的模样。她隔三岔五就瞒着家人，偷偷溜出院子。她穿梭在大街小巷，眼神中满是对食物的渴望，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有食物售卖的角落。为了能买到吃的，她不惜排着长长的队伍，哪怕等待的时间漫长而煎熬，她也甘之如饴。回到家中，她面对并不丰盛的饭菜，毫无节制。她大口吞咽着，像是永远也吃不饱，仿佛要将这世间所有的食物都据为己有。贾东旭那微薄的定量，在她的饕餮之下，常常不到十天就被挥霍殆尽。无奈之下，贾家只能咬着牙去买高价粮。每次走进黑市，看着那昂贵的价格，贾家人的心中都充满了无奈和苦涩。每一次交易，都像是在从干瘪的钱包里硬生生地挤出最后一滴血，本就紧张的经济状况愈发捉襟见肘。

四合院的其他住户，同样在这艰难时世中为生计苦苦挣扎。一大爷易中海，这位平日里在院子里颇有威望的老人，如今也整日紧锁眉头。他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手中的烟袋锅子吧嗒吧嗒地响着，吐出的烟雾仿佛也带着忧愁。他在思考着如何能让一家人吃得饱一点，哪怕只是多一口粮食也好。

二大爷刘海中，虽然平日里爱显摆、好面子，但在这严峻的现实面前，也不得不收起那副自命不凡的架子。他和三大爷阎埠贵一起，四处奔波，就是多弄些粮食回来，让家人不至于饿肚子。

曾经在院子里高调吃喝的贾东星，如今也不得不收敛起来。他深知在这样的艰难时刻，唯有低调行事。

贾东旭，这个贾家的顶梁柱，为了能让家人吃饱穿暖，自己每顿只喝半碗稀粥。那清可见底的粥水里，倒映着他疲惫而坚毅的面容。每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还未完全照亮院子，他就已经起身。他看着熟睡中的家人，眼神中充满了温柔和愧疚。他拖着饥饿而虚弱的身体，一步一步走向轧钢厂。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仿佛脚下的路不是土地，而是无尽的艰难。

轧钢厂的工作本就繁重，高温的车间里，机器声震耳欲聋。贾东旭在这样的环境中工作，汗水不停地从他的额头滑落，滴在滚烫的铁板上，瞬间蒸发。长时间的饥饿让他越来越力不从心，他的动作变得迟缓，眼神也变得有些恍惚。他的黑眼圈如同深深的沟壑，从未消下去过，整个人瘦得皮包骨头，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

这一天，阳光依旧炽热，却无法驱散贾东旭心中的阴霾。他像往常一样在钳工车间开着机器工作，汗水不停地从额头滑落，滴在脚下的铁板上，瞬间蒸发。突然，一阵强烈的眩晕感如汹涌的潮水般袭来，他的眼前开始模糊，整个世界仿佛都在旋转。他想要支撑住自己，双手紧紧地抓住机器的操纵杆，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然而，四肢却绵软无力，根本不听使唤。在周围工人的一声声惊呼中，高速运转的机器无情地将他卷了进去，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

车间里顿时炸开了锅，工人们惊慌失措，乱作一团。但很快，他们便反应过来，七手八脚地冲向机器，想要关掉电源。然而，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贾东旭的身体被机器死死地咬住，鲜血染红了周围的零件。

工人们急忙将贾东旭送往医院，一路上，大家的心都悬在了嗓子眼。他们不停地催促着司机，希望能再快一点，再快一点。然而，命运却如此残酷，由于伤势过重，医生们竭尽全力，却最终还是没能救回贾东旭的生命。当贾张氏和秦淮茹赶到医院时，贾东旭已经咽下了最后一口气，静静地躺在病床上，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

闻听噩耗的贾张氏，嗷的一嗓子，声音凄厉而绝望，当场就晕倒过去。秦淮茹站在一旁，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灵魂，呆呆地望着贾东旭的尸体，泪水无声地流淌下来。她不敢相信，那个与自己相伴多年、一起经历过无数风风雨雨的丈夫，就这么突然地离开了自己。她的心中充满了悲痛和无助，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未来的生活。

在院子里众人齐心协力的帮助下，贾东旭的后事总算是操办妥当，顺利入土为安。一切结束后，九十五号院的人们聚在中院贾家，准备一起吃顿饭。此前贾东星慷慨地捐出五十斤肉，想着能给贾家办丧事增添些体面，大家也都盼着能在这艰难时候吃顿好的，慰藉一下连日来的疲惫与哀伤。

傻柱系着围裙，在厨房忙得热火朝天，准备大展厨艺。他哼着小曲，心中想着今天一定要让大家吃得开心。可当他着手做菜时，却发现肉只剩下五斤，心里顿时犯起了嘀咕。他皱了皱眉头，心中暗自纳闷，这和之前说的五十斤相差也太大了吧。不过他也没声张，想着尽力把菜做好，不能让大家扫兴。

饭菜做好后，众人正准备开席。刘光天满怀着期待，跑到厨房看看菜好了没，想提前一饱眼福。他在锅里翻来覆去地找，却怎么也没瞧见大块的肉，满心疑惑，忍不住问傻柱：“傻柱，肉呢？咋一块都看不到啊？”傻柱从锅里挖出一勺，指着里面那细细的、不到一厘米的肉丝，没好气地说：“这不就是嘛！”刘光天瞪大了眼睛，瞧了半天才勉强分辨出那几根若有若无的肉丝，瞬间就炸了毛：“你说这一两百人呢，就这么一点点肉，也太拿不出手了吧！”他越想越不对劲，心里直犯嘀咕，怀疑是傻柱私吞了肉。

院子里正聊天的众人听到厨房传来激烈的争吵声，纷纷好奇地围了过来。平日里就爱摆领导架子的刘海中，第一个大步走进厨房，看到刘光天和傻柱争得面红耳赤，眉头瞬间拧成了个疙瘩：“光天，你这是干什么呢？跟傻柱吵什么吵，一点规矩都没有！”刘光天满脸委屈，大声辩解道：“爸，不是我想吵，你瞅瞅这锅里，就这点肉，肯定是他把肉给昧下了！”刘海中赶忙往大锅里瞧去，好家伙，满眼都是白菜萝卜，压根不见肉的踪影。他顿时火冒三丈，对着傻柱就开炮：“傻柱，你这可就不对了啊！怎么能把肉给贪了呢？你这事办得太不地道了！”

一旁的闫埠贵也跟着附和：“就是啊傻柱，可不能干这种事！这年头吃点肉多不容易啊，东星捐的可是五十斤肉呢！你瞅瞅你这锅里能有几斤？”

贾张氏听到这些话，心里“咯噔”一下，眼神闪躲，悄悄地溜回了自己屋里。她的心跳得很快，双手不自觉地握紧，她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傻柱这下可急得直跳脚，大声叫屈：“二大爷、三大爷，你们可不能冤枉我啊！主家给我多少东西，我就做多少菜。要是我少做了，那是我的错，可我拿到的真就只有这几斤肉啊！”说着，他抬眼望向秦淮茹，赶忙喊道：“贾家嫂子，你来说句公道话，你婆婆给我的就这些东西。你快去喊下你婆婆，咱当面对质！”

众人一听，纷纷四处搜寻贾张氏的身影，可找遍了院子也不见她的人。大家都纳闷了，平常有个风吹草动，贾张氏总是第一个冲出来看热闹，今天自家东西被怀疑被贪了，她却没了踪影。易中海心里一转，瞬间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肯定是贾张氏把肉给藏起来了。

刘海中与闫埠贵对视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事已至此，也不好再深究。刘海中不得不站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都别吵了！今天是什么日子，还在这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子！就这么着吧，散了散了！”

众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只是谁也没再吭声。大家心里都在暗暗吐槽，这叫什么事儿啊！都是一个院子里的邻居，又都是轧钢厂的职工，和贾东旭也都是同事朋友。人家贾东旭刚走，这就因为这点肉闹起来，实在是让人心里不得劲。好多人心里越想越气，直接就转身离开了。原本热热闹闹、满满当当的两百多人，眨眼间就只剩下十几个，倒不是大家不饿，实在是这事儿太闹心，让人没了吃饭的兴致。

秦淮茹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切，心中充满了愧疚和无奈。她知道婆婆的为人，也知道这件事肯定和婆婆有关。她默默地走进厨房，看着那一大锅几乎没有肉的菜，泪水又一次模糊了双眼。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大家，也不知道该如何弥补这个过错。

傻柱看着秦淮茹的样子，心中一阵心疼。他走上前去，轻声说道：“贾家嫂子，你别太往心里去，这事儿不怪你。”秦淮茹抬起头，看着傻柱，眼中充满了感激：“傻柱，谢谢你。今天这事儿，是我们家对不住大家。”傻柱笑了笑：“嫂子，说啥呢，大家都是邻居，这点事儿算啥。以后有啥困难，你尽管开口。”

经过这件事，四合院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大家表面上还是和往常一样，但心里都有了一些隔阂。贾张氏也变得低调了许多，她知道自己这次的行为让大家很不满。在贾家遭遇变故后，日子愈发艰难，然而贾张氏的做派却丝毫未改。每天，只要瞅准秦淮茹出门的时机，她便如同一只饥饿许久的野兽，迫不及待地翻找出藏好的肉，偷偷地开始煮肉吃。

秦淮茹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婆婆贪吃，可面对这样的情况，她也只能暗自叹气。四五十斤的肉，一大半都进了贾张氏的肚子。秦淮茹和棒梗偶尔能吃上一点，已经算是幸运，而小当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想吃肉根本没门。每次小当眼巴巴地望着锅里的肉，小声嘟囔着想吃时，贾张氏那毒舌便开始了攻击：“赔钱货，吃什么吃，饿不死就行了！”那尖锐的声音仿佛一把把利刃，刺痛着小当幼小的心灵。秦淮茹即便心疼女儿，也不敢跟贾张氏顶嘴，她深知婆婆的脾气，一旦顶嘴，换来的只会是更加难听的辱骂和无休止的争吵。

棒梗在奶奶长期的言传身教下，也渐渐变了模样。他学会了贾张氏那些骂人的话语，也掌握了撒泼打滚的本事。稍有不顺心，就会在院子里哭闹喊叫，搅得四邻不安。秦淮茹看着儿子的变化，心中满是无奈和担忧，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在贾东旭去世一个月后，命运似乎又给了贾家一个意想不到的转折。秦淮茹发现自己怀孕了。这个消息让贾家瞬间有了不一样的氛围，尤其是贾张氏，得知这个消息后，高兴得合不拢嘴。她仿佛看到了贾家未来的希望，觉得自家儿子在离世后，还给留了个遗腹子，这是上天对贾家的眷顾。

从那以后，贾张氏虽然依旧贪吃，但偶尔也会在煮肉的时候，多留一些给秦淮茹，嘴里还念叨着：“可不能饿着我这未出世的孙儿。”秦淮茹看着婆婆的变化，心中五味杂陈。她既为这个新生命的到来感到欣喜，又为未来的生活感到担忧。她不知道在这样艰难的日子里，该如何养育这个孩子，也不知道未来等待着他们的会是什么。但无论如何，她都决定要坚强地面对，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也为了这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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